偶遇而来互相依赖

芒花深处

*来自我的倒霉朋友给的设定




她其实挺久没见他了。




秋天气候适宜,心情适宜,早晨抱着书本出门上课,室友总笑她做什么都慢吞吞,于是先她一步早早出门。她塞着面包气愤回道,迟早找到愿意等我慢吞吞的男朋友。不知这话让室友想起了什么,临出门前不经意地小声道一句,你最近还见没见过他。






她吞下杯底的一口牛奶,剩下一层雾蒙蒙的白色留在玻璃杯壁,流淌出刚好遮住一块光影的形状。她好像没听到这问题,过一会儿又慢慢地喃喃道,没,好久没见过。






秋天大概也适宜思念,她的心情也湿漉漉,雾蒙蒙,像牛奶杯,或是门外淅沥沥一场秋雨。






思念这东西并不能做到行之有效地收放自如,她一个人在校园里走,突然很想见他。无数次,她总被突然间的冲动击垮,想问问他,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就算是他亲口承认一句厌烦也算,而并非这样的无疾而终,像两条陌生的平行线,或许远远相望过,也早被岁月丢进一片河流,随着那些斑驳记忆,不知流向哪里。






她抬眼看向前方,见他从图书馆门前的长阶上匆匆跑向教室的方向。她自顾自笑起来,她早晨才没有课,倒是知道他要去上高数课,也知道他总爱先到图书馆,还了上周借的书,再匆匆赶去教室。






她看到有两个结伴走过的女生,听到她们嬉笑着谈论他。她想好像是这样,他比上中学时要更受欢迎的多,可他在记忆里也是一直都受欢迎的。她那时蛮不讲理,气鼓鼓讲你就是吃了长相的便宜。他替她扎好奶茶吸管,笑着捏捏她柔软脸颊,拜托,你夸男朋友一句长得帅很难?他对她总是很上心,许是受了她这话的影响,此后再有诈呼的女生同他开玩笑,他又变得干巴巴的,别扭地耍一句帅说,长得帅是天生的,你们不要开玩笑。再扭头冲她活络地眨眼睛。






她现在想起,觉得自己过分,他多么好一个人,因为她变得不好,这算不得喜欢。






她想起那些年总有人说他好喜欢你,她总不以为然,抱怨他明明是双鱼座却不懂浪漫。其实不是,怪自己太小气矫情,从来没替他考虑考虑,什么都是,分手也是。她自以为洒脱地洋洋洒洒同他多方论述——我们大概不合适。他第二天回她说好,这么多话想了挺久吧。中间一些零碎的话被那时自认孤傲的她自动略过,到头来只有最后一句依然时不时打扰她的心绪,他说天冷加衣,记得开心。






她以为是他不知从哪里抄来的分手语录,满不在乎许久。多年以后后知后觉,自讨苦吃般想要搜寻一些他存在的痕迹,可是连聊天记录也早已被清理干净了。






她不是没有再同他发过消息。高中同学聚会,她不知酒量被灌得晕乎乎,桌上有人定了大束玫瑰用来表白,她记得气氛热闹,她祝福,鼓掌,然后离席。不知所以地拿出手机来发消息给他,翻来覆去的道歉,流泪没流泪已经记不得了,但记得他脾气依然很好,也反反复复地说,从来不怪你,是我的错,对不起。






那天的道歉与对不起都来的莫名其妙,没有人说缘由,也许他懂,她想,又也许不懂,只是不论她说什么他永远这样哄她。她不住地想这些,大口喘息,像被搁浅的鱼,是不是,你依然很喜欢我。






她有一次回答一个形容初恋的问题,她想一想说,他是我十七岁的花。她想他们会在一起就是因为他的花。那时快到情人节,满世界都是花。她同他说好像每一个人都有花,后来他也送她花,她打开包装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。他给她留言说别人有的你都有。她揉着眼睛问 今天不是你生日吗,你怎么还给我送礼物。他说可是今天是情人节,我只想送花给你。






分开以后好久,她做事依然慢吞吞。她想当初为什么会和他谈恋爱呢?也许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不嫌她太慢,她记得那些年每一个夏日的傍晚,放学后她总要收拾很久的书包,他坐在斜前方的一张桌子上,双腿落下来晃悠晃悠,垂眼看她,笑着同她谈天。






她想这样明媚的天,也许丢了就再也找不回。像他许久未回的消息,见面的擦肩而过,宛如一潭死水。她有时难过时会想,是不是从一开始,从分开的那一刻起,对他而言也是放手与解脱。平行线回到最初的运营模式,只有她恍恍然后知后觉——原来在流泪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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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匆忙跑进教室落座,想起刚刚在图书馆门前看到的身影,想她好记仇,这么久了见面还是连招呼都不愿打。又想好久没见她,好像更瘦一点,也更不开心一点了。天气转凉,她还穿半身裙,换季总生病。他翻开厚厚一本高数教材,低落地想,原来是这样,爱一个人从不会得偿所愿。希望她的天冷加衣记得开心,他放手那么久,却一样也没实现。






END.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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